踩着 20 世纪尾巴迈向 21 世纪的 90 年代,载着无数人最鲜活、最无法复制的回忆。这里面有很辉煌的东西:比方说 1994 年「摇滚中国乐势力」演唱会在香港举行,窦唯、张楚、何勇和唐朝乐队,这些放到现在都熠熠生辉的名字,点燃了红磡的那个夜晚;这里面也有很微不足道的东西:在张大磊的电影《八月》里,那一年主人公小雷 12 岁,正在经历他小升初的暑假。
「拍无事之事,举重若轻,若有似无。」人们会这样形容《八月》带来的感受,而影片译出的外文也很有意思:「The Summer is Gone」。
所有的八月都会过去,那个小雷也在很多个八月之后回到了华为的这支影片里,变成了和父亲一样浪漫又脆弱,为了理想倔强成长的人。
华为 《法兹》
《法兹》算是《八月》的续篇,内蒙古少年小雷长大后受到巴特及乐队的影响喜欢上了摇滚乐,和朋友一起组建了「末日乐队」,一块挤在小房间里捣鼓着自己喜爱的乐器。简陋的条件下,他们用铁盒改造 法兹效果器、用纸箱代替鼓、用录音机呈现音响。
在学校举办的「走进新世纪文艺演出」中他们迎来第一次向大众展示自己的机会,无奈效果器的损坏、校领导三番两次的阻挠,让小雷看到现实的冰冷,追逐梦想道路上的艰难,迫使那团压抑在他心中许久的火,终于在舞台上迸裂成火花,他用力嘶吼,唱出他所向往的「时代」,即使最后是以被「打压」的形式收场,即使是以「狰狞」的形式唱出,但这就是摇滚的精神,用叛逆、愤怒呐喊出他们对自由与生活、爱情与理想的态度。
在长达近 15 分钟的黑白纪实后,影片以被教导主任处分惨淡结尾,但是同学们在散场后都不约而同哼着「啦啦啦 ... 这是我们的时代」,这又预示着眼下并非结束。紧接着新裤子《我们的时代》正式放出,彭磊有些大舌头的演绎下却又有着嚼不完的热血与澎湃,那种又一个新时代即将启程的激情喷薄而出,让人为之振奋。
影片延续了电影《八月》的黑白风,但在黑白的处理上比起《八月》的静谧显得更为立体、狂燥。张大磊曾在接受导演帮的采访中提到了关于黑白的运用的考量,黑白色彩的简单,能把一些符号、一些年代性的东西模糊掉,有些虚幻,就像梦一样,的确《法兹》就像是导演少年时未做完的一个摇滚梦,导演甚至在影片中出镜,担当起巴特及乐队的贝斯手。
《法兹》整体的叙述偏于平缓,将所有的冲突戏剧都放在了法兹失灵后,在讲述这场戏时,导演不断地将镜头在后台与台下切换,乐队与观众的视角之间形成了鲜明的冲突,完全再现了现场的真实感,随后采用几处人物镜头特写捕捉情绪,让小雷之后的爆发一气呵成。
谈完影片的拍摄手法,影片中那些象征性的元素也很值得说道:
1. 法兹
法兹不仅是影片的标题,更是推动剧情起承转合的关键物,从影片多次给到的特写镜头中就能看出。玩音乐的人可能比较清楚,法兹( Fuzz)是失真效果器的一种,能把声音变成沙哑的装置,为摇滚音乐增添更多狂野不羁的音色。在影片中正是因为法兹的失灵才导致了演出无法正常继续,这才为小雷愤吼唱出心中理想时代的情绪做推进。影片还有一处很燥的地方,就是鼓手发现法兹失灵后,就冲向舞台两侧音响,用鼓槌捅破喇叭,用原始的方式再现法兹的独特音色。此时此刻,这里的法兹已经不能单单作为摇滚乐的失真器来看待,它映射着小雷这一群热爱乐队年轻人的精神追求,象征着少年们头也不回,独孤一掷地追求理想,原始的青春就该这么粗糙而尖锐,直指人心。
2.老式 HI8 卡带摄像机
仔细观影的朋友,可能会在片中看到一个小胖子,一直拿着老式 HI8 卡带摄像机记录着「末日乐队」发展的始末,其实这是张大磊导演的刻意为之,用华为 P30 Pro 去模仿一个旁观者用老摄影机拍摄,能够在主客观的不同视角中体现别样的镜头魅力。
3. 世纪之交下的「末日乐队」
影片中模糊了时间节点,但是你能从各种细枝末节中发现,那是在 1999 年的年末,最直接的就是「走进新世纪文艺演出」的露出。
以及「末日乐队」的命名,那时候所有的人都对 1999 年末日尽头后面广阔崭新的千禧年代充满着向往,为此我们也看到了不少人对千禧年代的传颂,《乐队的夏天》中盘尼西林翻唱朴树的《New Boy》,也把那些闪闪发光的憧憬带回给我们「是的,我看见到处是阳光 / 快乐在城市上空飘扬 / 新世界来得像梦一样 / 让我暖洋洋」。在我们看来「末日乐队」,除了是在反映世纪之交的时间节点,也是用乐队之名唱响对新时代的向往,以旧破新。
摇滚从来不是为了衬托夏天的美好而存在,它是被脱掉的上衣,被戳烂的大音响,是学生们轰然站起,是被教导主任扑在地上也要嘶吼着唱出的那句「这是我们的时代」,是演出散场后意犹未尽的哼唱。摇滚,是反叛的力量,是平淡生活里的光。
4. 新裤子《我们的时代》
片中小雷唱的歌曲正是新裤子在《乐队的夏天》最后一期所唱的《我们的时代》,这首歌采用简单的三和弦以及最直白的歌词,却唱出了新时代的力量感,与《法兹》的叙事与表达相得益彰,没有多余技巧的叙事手法,却呈现出高纯度的真挚感。说来也巧,影片上线的时间也是在《乐队的夏天》结束的那一天晚上,是借势更是致敬,就像《乐夏》给摇滚乐、给乐队带来的影响,对于华为来说也预示着 P30 Pro 让影像创造时代迎来了一个夏天,人人皆为艺术家。
2018 年春天看到新裤子乐队在 live house 的演出,霓虹色的灯光,彭磊在台上一蹦三尺高,从第一首歌开始大家就自动合唱,人群在用尽力量 pogo,有人疯了一样地跑到栏杆最前面接连「跳水」。不自觉会从心底生出一种缓慢又热烈的情愫,感觉自己站在世纪之交的节点上,千禧一代的末班车即将驶离,如梦般的新世界就在我眼前,不知道是我跑了进去,还是新千年张开双臂彻底拥抱了我自己……
说说导演。
张大磊在内蒙古电影制片厂大院长大,初中到高中的那段时间里,他迷恋上了摇滚乐。1999 年至 2000 年期间与朋友组建了 GRUNGE 风格的摇滚乐队,并独立制作了地下专辑。2000 年底,张大磊前往俄罗斯学习音乐,却因为音乐学院的氛围过于严肃而转投了电影学院。
摄影:王汉顺 /《镜周刊》
回国后,张大磊拍过一段时间的婚礼短片,他称这些片子是「婚礼电影」。的确,张大磊带了一整个剧组的编制为新人们拍摄他们的爱情故事。他说自己「一直在和非专业演员合作…他们好像都特别完美、特别出色地胜任了他们在剧组里面的工作。」
再后来,他和家人一起出钱拍摄了《八月》,一部演员多是素人的黑白电影。从导演的微博名「特磊弗」就可以看出法国新浪潮导演 弗朗索瓦 · 特吕弗 的《四百击》对张大磊的影响。《八月》中还能看到小津安二郎、侯孝贤和杨德昌等前辈的影子。
张大磊说他自己是电影行业里面的新人,生活里的旧人,因为他「总是能清楚记得之前的事」,所以他一直在拍上个世纪末的故事。据说导演的下一部长片名为《蓝色列车(in Winter)》,我猜测也许主角会是中年版的「小雷」?
从《法兹》的沉浸时代中挑出来,说回片尾点出的关键:由华为 P30 Pro 拍摄。
时间不长,但「手机摄影」已经从一个新鲜手段变成热门话题了。带头的 iPhone 先用一届届用户赛输出了很多惊艳的平面作品,随之开始尝试用手机拍摄影片。米歇尔·冈瑞的《Détour》、陈可辛的《三分钟》和贾樟柯的《一个桶》……每一个大导的作品都精致到看不出是用手机拍摄的。
华为在「手机摄影」的探索上也有从平面到视频的尝试路径,但风格似乎和苹果不太相似。
去年华为和 Lens 合作在「新影像大赛」期间推出了一支影片,借玛格南图片社摄影师埃里克·索斯的视角讲述「弱化器材,用手机拍照片」的一些思绪。当时在品牌制片厂的采访中他们讲道,拍摄的三天时间里去到埃里克·索斯的工作室、父亲留下的 summer house 以及常常光顾的咖啡店,观察了他与儿子、狗狗和陌生人的相处模式,发现这些细枝末节的「琐事」影响着他的摄影观念,而埃里克·索斯本人也说:「我的职业生涯是建立在很老旧的拍摄方式上的。但因为拍家人的需要,开始感受到手机摄影独有的亲密感。」
以下为埃里克·索斯用华为 P20 Pro 拍摄的图片
可以看出对于「手机摄影」,华为的角度更私人化。从照片延伸到这次的《法兹》也同样,对比苹果邀请的那些享誉国际的名导,张大磊的名字代表着新锐、个性化、极致风格等等不传统的东西。两种都很好,不过在「手机拍摄」这件事本身上,华为更接地气一点。
《法兹》导演创作花絮
《法兹》的导演创作花絮里,张大磊提到华为 P30Pro 对于此次拍摄所作出的贡献:首先,利用手机华为 P30 Pro 体积便于移动,不易产生太大抖动的优势,让镜头能够卧室、学校礼堂、观众席、舞台之间自由地呈像,并通过广角、中焦、微距随手持自动变焦,营造出精准的电影感。其次,手机比起专业摄影机更能贴近拍摄主体,从而营造出摄影机的不在场感,将这一段少年故事原原本本从那个时代的切片里,毫无保留地取出呈现。
导演还强调说,这次没有使用外接镜头,他直面这一摄影方式的瑕疵,或者可以称之为特色——比如之前使用摄像机拍摄时要顾忌包括灯光、走线、轨道等很多问题,不过手机拍摄时这些条框可以全部抛之脑后。很明显这条片子实现不了什么特别精巧炫目的镜头运动, 能在微距、近距离拍摄上表现良好已经是一部手机的超常发挥,但重要的是这并没有拖累故事,反而恰好体现出那种年代剧的质感。
还有一点能让我思考良久的是,他们在这次创作中指出,使用手机拍摄,对于演员来说也有很大很大的不同。「质朴、真实、原生」成为越来越多品牌影片想抓住的高级关键词,使用素人出境也渐渐成了常规操作。《法兹》里的学生没有一个是专门演员,但表现却颇为自然,导演说因为手机镜头不会给他们带来心理上的压力,在拍摄时他们看到的不是摄影机,所以你捕捉到是最接近真实的画面。
从 3 月开始预热至今,站在品牌视角梳理华为 P30 的一系列营销动作,会发现他们几乎全部聚焦于摄影这一卖点上,尤其「未来影像计划」的开启,让「华为影业」这个招牌在用户心里更为合理。
其实电影圈儿和乐队圈儿一样,都汇聚那么一群标准要求非常严苛的「怪人」,品牌要踏入里面,是需要一些审美的。从《悟空》和《法兹》之类看,华为是拥有这种审美的。
部分资料参考:FIRST青年电影展《下一次,用手机拍长片?》
导演帮:《八月》导演张大磊的「后金马」时代
文 / 岳野兔、good林林、陈又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