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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开始，故障艺术（Glitch Art）似乎迅速流行起来，抖音更是让它在视频里的使用变得大众化，错位、 噪波、失真等等效果一键演绎，我们可以发现不管素材源头是怎样，添上这些故障元素就可以瞬间发生奇妙的视觉化学反应，用一个能形容大多数人感受的通用词汇就是：好酷！

当然这种艺术形式绝不限于一个滤镜，故障审美也不是近两年的新鲜事。从「Glitch」这个单词「失灵」的本意外延，艺术家们基于破碎、缺憾的秩序反面，用艺术作品让它们变成了一种被接纳的创意，比如唱片的跳音和视频的跳帧，卡带游戏没有插紧造成的画面变形，电脑死机后 windows 窗口无限弹出，这些错误在这里不意味着该被删除摒弃，而是意外和变化，成为很多设计中被故意运用的元素。

而关于影像中的故障艺术，你可能很容易想到电影《攻壳机动队》、或者滴滴那支以 Glitch art 为噱头坏掉了的广告……但我脑海中马上浮现出的却是谢宇恩（Yuen Hsieh）导演的名字，他给 CHANEL、NIKE、MOMO 等很多品牌拍摄过广告片，而且作品中都出奇一致用到 Glitch 元素。不过并非是热潮中的跟风，而是导演一以贯之的风格，这次品牌制片厂简单对话了谢宇恩导演，结合导演的创作理解，我们一起去探寻广告片里的错误美学。

突破程式

视觉上带来的多彩、科幻、叛逆感，形式上找来潮人摆出酷酷的 pose 似乎成了故障艺术的固化标签，运用在广告片理看起来严重同质，和品牌没有什么贴合度。但实际上，它的风格没有这么窄。

去年谢宇恩导演执导的 MOMO《用视频认识我》和 NIKE《时空旅人》两部广告片都用到了故障艺术，但其中导演有着不同的考虑：「在 MOMO 的广告片里运用播放上的延迟或失真效果，是因为它直播社交平台的属性决定；而 NIKE 的影片则是基于内容，故事情节中，李宇春作为时空旅人，在穿越时空时使用 Glitch Art 去表现。」

一个体现产品功能，一个遵循故事走向，所以这两个广告片中的故障艺术完全没有被形式所限制。

MOMO 用视频认识我

NIKE 时空旅人

那么什么样的品牌适合加入这样的故障元素？谢宇恩导演的答案刚好和我拍脑袋的联想相悖。在他眼里，ADIDAS《原创不息》的广告使用得可谓淋漓尽致，和品牌精神很相符；而最近拍摄《这就是街舞》与抖音合作的广告片时，在这个我们认为最适合运用故障艺术的品牌身上，导演却没有加入过多的故障效果。「这次是实拍的全息投影，舞者已经带有部分画面破坏与延迟等，太多会显得过于制式化，这不是我喜欢的。最近故障艺术在很多领域都被广泛应用，但面临的难点不是技术，而是如何在不是制式化插件调整参数的情况下，制作出意想不到的自然效果。」

在高画质、数字化的时代，导演说在音乐音质上或者视觉上还能葆有 Lo-fi 的质地是他有足够兴趣去研究的领域，Glitch Art 只是其中一种有趣的创作方式，但并不会局限于此。

进入故事

形式如何帮助内容更好呈现并与之融入，这是一个长期的课题。对于广告里故障艺术一样，虽然只是一个视觉上的小小变化，也要努力服务于品牌想要讲述的故事。在这两者的结合上，去年 S7 航空的那支广告片值得一提。

S7 航空 I AM YOU

这支由导演 Salomon Ligthelm 执导的片子主要想告诉你，在 Instagram 里，你所看到世界，伸出手想要触摸的雨林中的小猴子，都是个美丽的假象，要拥抱真实的风景，要去预定一个真实的旅程，而不是通过社交媒体来环游世界。影片当中用到了许多故障艺术的元素，但都是在表现虚拟世界的不稳定感，会存在失真和干扰。而当情节进行到关掉电子屏幕时，这种画面的扭曲和噪点就消失了。在这里艺术形式和主题内容的结合让我们故障的存在并非单纯炫技吸引视觉注意。

NIKE 的那支广告同理，导演让故障艺术作为李宇春穿越时空时所使用的超能力的特效表现，也是在努力贴合作品的故事内容。

上文中谢宇恩导演提到了  Lo-fi 的质感，的确我们也看到越来越多的导演会在高清的影像中加入 DV 或者 16mm 摄影机拍摄的画面，比如之前品牌制片厂采访过顾家三支广告片的沈导就这么做了。复古和后现代影像在数字时代的撞击，能给我们带来很多异于常规的艺术感受，但不管什么样的形式，都不是简单的复制，就像 Glitch Art，也不会是一组相同的滤镜或参数。